毗钵舍那 2005-14
教授:甘丹赤巴法王 日宗仁波切
中译:如性法师
(十四)3月8日 下午
接下来请翻到《菩提道次第广论》的第462页,四百论云:「缚为分别见,彼是此所破。」这两句话当中,字面的意思有谈到,众生心相续当中的分别心,是众生流转生死最主要的束缚,而谈到了「缚为分别见,彼是此所破」,这个是字面上的意思。由於字面上有谈到这两句话,所以有一类的论师认为,一切的分别心不管是善或是恶,只要是分别心,它就能够成为是轮回的一种束缚。接下来有谈到,其分别者,非说一切分别,但在《四百论》这当中所谈到的分别,并非说「一切的分别心皆能够成为所谓的束缚之心」,是说增益诸法自性之分别。这当中的分别心最主要是强调了,必须要「执着法是有自性」的这种分别心,这一点从《四百论》的释论当中就可以看得出来,释论云:「分别者,谓增益非真自性之义。」在释论当中很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,原文里面的「分别」,最主要是强调着「执着着境是有自性」的这样的一颗心,我们称为叫做分别心。又许彼是染污无明。而这样的一颗心,又称之为叫做染污的无明,也就是它既是烦恼,也是无明。若说凡是「念此为此」一切分别之境,皆是正理所破者,是全未详细观察。如果在解释分别心的时候,你谈到说,当我们对於一个境界「念此为此」,知道这个境界是什麽境界,而在这个境界上面去作分别的同时,「一切分别之境,皆是正理所破者」,你认为透由分别心所安立的这一切的境界,皆是透由正理所能够破除的话,「是全未详细观察」,这表示你并没有详细的观察,分别心是如何的来安立境界。若不尔者,其真实义,於诸异生非现见故,如果你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解释所谓的分别心,也就是你认为「念此为此」的这样的一颗分别心,在执着境的同时,皆会执着境是有自性的话,「其真实义,於诸异生非现见故」,对於诸法之上最究竟的本质,也就是真实义的内涵,「於诸异生」一般的凡夫,「非现见故」是没有办法亲眼证得的。除分别外无余方便能解空义,对於凡夫而言,由於一开始没有办法透由现量来证得空性的内涵,所以唯有藉由分别心才能够了知空性,除此之外,没有其余的方法能够证得空性的。以道的角度而言,在还未获得见道之前,也就是在加行道之前,唯有透由分别心的力量,才有办法证得空性的内涵。所以在这当中有谈到,「於诸异生非现见故」一般的凡夫是没有办法亲眼见到空性的。既然没有办法亲眼见到空性,在亲眼现证空性之前,凡夫是如何证得空性的呢?「除分别外无余方便能解空义」,除了藉由分别心的力量之外,没有其他的方法能够了知空性的内涵。若谓一切分别之境,皆理所违害,这当中的「理」是谈到了正理,如果一切的分别心所安立的境界,皆是「境」是有自性,并且这些境界透由正理的观察,皆会被正理所伤害的话,则定智之境,这当中的「定智」最主要是强调证得空性的这种智慧,也就是在还未现证空性之前,透由分别心的力量而证得空性的智慧,在这个地方翻译成叫做称之「定智」。如果一切的分别心,在执着境的同时,皆会执着境是有自性,并且这一点透由正理的观察,会被正理所违害的话,则定智之境,亦如增益自性错乱邪识。那相同的在还未现证空性前,透由分别心所证得的空性,在证得的当下,也必须要了解空性是有自性的,那就如同是「增益自性」,就是你刻意的去执取境是有自性的,这样的一颗心「错乱邪识」,实际上它是错乱的。若尔,如果这一点成立的话,应无正见导赴涅盘,在获得、在现证空性之前,应该没有其他的方式能够让我们获得中观正见;没有办法获得中观正见,那更进一步的「涅盘」是绝无可能的一件事情,於中观等论勤闻思等一切无果。如果涅盘以及空正见,是绝无可能获得的果位的话,那闻思中观等论,对於我们而言就毫无意义了。四百论云:「言我般涅盘,非不空见空,如来说邪见,不能般涅盘。」以上这段文当中最主要就是要让我们认识到,轮回的根本是无明,而所谓的无明是执取境是有自性的这一颗心。因此想要去除无明得到解脱,我们必须要能够去除内心当中的无明,而证得空性。所以不管是大乘的行者,或者是小乘的行者,只要想获得解脱,都必须要证得空性。
又以前说无明所执之境为根本,在探讨中观正见的同时,我们必须以无明所执着的境界,也就是境本身是有自性的这一点,作为最主要的探讨对象。自他宗部诸师,而更增益众多差别,首先先将「差别」旁边的标点符号改成逗号。在这个之上,不管是自宗或者是他宗的宗义师,会在自性成立的这一点之上,更加的去安立众多的名相,就比如「外境是存在的」,或者是「无方分的微尘是存在的」,或者是以唯识宗的角度而言,会认为「阿赖耶识及自证心这些法都是存在的」。但是这些法都是建立在之前的基础点,也就是「境是有自性」的这个基础点之上,而衍伸出来的一些法,那这些法之所以会形成,是自宗以及他宗的宗义师们所安立出来的,所以谈到了「自他宗部诸师,而更增益众多差别」,若拔无明所执之境如拔树根,则由邪宗一切假立一切俱断,如果能够去除无明所执着的境界,就如同我们在拔树的时候,将这颗树连根拔起,「则由邪宗一切假立一切俱断」,那对於下部的宗义师所安立的这一切法,也就是所安立的这一切不存在的法则而言,这些邪执在此同时都会一并的去除。故具慧者当知俱生无明所执之境,为所破之根本,具有智慧的一位行者,必须要能够知道,俱生无明所执着的境界,是众多的所破当中最主要,所以谈到了「为所破之根本」,它是最主要的一个所破,不应专乐破除宗派妄计分别。在破所破时,不应该只是以破除宗派所妄计安立的这种所破,为最主要的破除对象,我们必须要能够了解「俱生」的无明所执着的境,这一点才是最主要的所破。以破所破者非无事而寻事,为什麽我们必须要探讨所破?甚至更进一步的去破除所破呢?「非无事而寻事」这并不是我们没事找事做,是见邪分别心执所破事,系缚有情流转生死,故破其所境。是因为我们发现,众生之所以会在轮回当中流转,被众多的烦恼所系缚,最主要的关键是因为众生的心相续有种种的邪分别,而这些邪分别所执着的境界是必须要破除的,破除了这些境之後,才有办法破除执境之心,而破除了心才有办法得到真正的解脱。因此谈到,「是见邪分别心执所破事,系缚有情流转生死,故破其所境」,因此我们必须要去破除邪分别所执着的境界。能於生死系缚一切有情者,是俱生无明故。既然要破除所破的话,为什麽我们要破除俱生无明所执着的境?为什麽要以俱生无明所执着的境界,作为最主要的所破呢?在这当中就有谈到,「能於生死系缚一切有情者,是俱生无明故」,一切的有情众生,包括了最微小的这些昆虫们,之所以会在轮回当中流转,也是因为牠们心相续当中,拥有俱生的无明。所以为了要跳脱生死,我们必须要能够去除俱生的无明,所以我们必须要探讨的是俱生无明所执着的境界。「分别无明」这当中的「分别」,应该是以「遍计」这两个字来代替会比较清楚,遍计无明唯邪宗方有,至於遍计的无明,这是只有宗义师的心相续当中才会有的,为生死本不应理故。所以遍计的无明,它并不能够成为生死的根本,这是因为遍计的无明,只有在宗义师的心相续当中,才会有办法生起,所以它怎麽能够称之为是流转生死的根本呢?也就是因为「俱生无明」是流转生死的根本,想要去除无明,我们必须要先能够认识「俱生」无明所执着的境界,故能於此分别决定,极为切要。所以在认识中观,在探讨中观的同时,我们必须要能够有这样的一种认知,并且去认识到我们最主要要认识的是「俱生」无明所执着的境,而且在观察的时候,我们要尽可能的反观内心,看我们内心在执着境的时候,所谓的俱生无明是如何现起的。当我们认识了内心当中俱生无明执着境的方式之後,才有办法更进一步的来探讨,这些境是存在与否?我们必须要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修学中观正见。如果在修学中观的同时,只是为了与他人辩论,甚至拿「空性」来当作一个讨论的话题,甚至为他人介绍,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修学中观正见,对於我们以及别人而言,都不会有任何的帮助。
下一段,如是计执所破,究竟之邪分别,即十二支之初支,俱生无明。这一段的内容,在之前我们就有探讨到,也就是最究竟的邪分别,是十二支当中的第一支无明支,它最主要谈到了是俱生的无明,俱生的无明它所执着的境界是最主要的所破。分别所破,这当中的「分别」也是谈到了遍计,而遍计的无明所执着的所破,亦以彼为根本,唯是增益。遍计的无明所执着的所破,也是建立在俱生的无明所执着的所破之上而形成的,因而谈到了「遍计所破,亦以彼」「彼」是谈到了俱生的无明,是以俱生的无明为根本,「唯是增益」在俱生的无明所执着的境界之上,而假设出来的一个名相。故根识等无分别识,一切行相,终非正理之所能破,这当中有谈到根识,比如我们的眼根识、耳根识、鼻根识,这些心识都能够称之为叫做根识。根识本身是无分别识,也就是根识它并非是分别心,分别心最主要是谈到了「意识」,根识本身并非是分别心,而谈到了「根识等无分别识,一切行相」,这当中的「一切行相」,也就是根识之上所现的一种「影像」,「终非正理之所能破」这些影像透由正理是没有办法破除的。就比如说以缘着色法的眼根识而言,缘着色法的眼根识所执着的境,甚至它最主要所缘的境,是以缘着色法为主,而色法本身是存在的,这一点透由正理是没有办法破除的。那以缘色的眼根识而言,也就是以心识它本身而言,它的确是错乱识没有错,实际上在有情的心相续当中,除了现证空性的根本定之外,其余一切的心识皆是错乱识。在缘着某一个境界的当下,除了现证空性的根本定之外,所有的心识皆会缘到境是有自性、有自相的这一分,因此有情心相续当中的心识,除了现证空性的根本定之外,所有的心皆是错乱的。所以在之前我们也有谈到,缘着色法的眼根识,以缘着色法的眼根识而言,它所缘的境,最主要是以缘着色法为主,这一点透由正理是没有办法破除的。而以缘色法的眼根识它本身而言,虽然说它本身是错乱识,但是错乱识是没有办法透由正理来破除,唯有透由修学道之後,透由道的力量才有办法去除我们内心当中的错乱识。因此在这边就有谈到,「故根识等无分别识,一切行相终非正理之所能破」,不管是它所缘的最主要的「境」也好,或者是缘着境的「心」也好,这些皆没有办法透由正理来破除,「故正理所破之心,唯属分别意识。」首先先将意识旁边的标点符号改成逗号。故正理所破之心,唯属分别意识,这个地方就有谈到,透由正理我们所要破除「心」它所执着的境,「故正理所破之心」这当中的「所破之心」,最主要是要破除心所执着的境,这个跟原文有一点点差距,也就是说透由正理我们最主要是要破除某一种心它所执着的境,这样的一颗心,是什麽样的一颗心呢?我们所要破除的这一颗心所缘的境,这当中的心「唯属分别意识」,它是一颗分别的心,并且在心识当中,心识可以分为根识以及意识,它是根识以及意识这两者当中的意识,所以它是分别心、也是意识。後以二种我执或於我执所计之境,增益差别诸分别心,非谓一切分别。这样的一种分别心,它最主要执着的二种我执,它会执着两种的「我」,「或於我执所计之境,增益差别诸分别心」,并且在执着人我以及法我之上,会更进一步的执着悦意、非悦意以及种种的境界,这样的一些心态,都是建立在最初执着「境是有自性」的这颗「心」之上而产生的,「非谓一切分别」所以我们在这个当中所探讨的分别心,并不是「一切」也就是所有的分别心,都在我们讨论的范围之内。
之前最後一段那个地方,「故正理所破之心」这当中少了两个字,应该是「故正理所破行相之心」,也就是正理虽然没有办法破除「心」,但是透由正理它有办法破除「心所执着的境」,所以谈到了「故正理所破行相之心」,那我们要破除的是什麽样的一颗心,它所执着的境呢?这当中的心就有谈到,「唯属分别意识」它是一颗分别心,并且它是在根识以及意识这两者当中的意识。那这种分别心是什麽样的一种分别心呢?「後以二种我执」最主要是以执着「人我」以及「法我」的这种执着,也就是这样的一种分别心,「或於我执所计之境,增益差别诸分别心」,或者是在我执所执着的境界,也就是在人法二我之上「增益差别」,更进一步的你去安立在「人、法」二我之上,而你去安立了悦意以及非悦意的种种境界,而生起的诸多的分别心。这种分别心是我们在这个地方,最主要要去探讨的一种分别心,「非谓一切分别」并不是所有的分别心,皆是我们这个地方所探讨的对象。
下一段,由彼无明如何增益自性之理者,之前我们探讨的是,分别心所安立的境,无明它是如何的安立境本身是有自性的呢?总此论师之论中,虽於诸世俗义,亦云自性或自体等,设立多名。以总的角度「此论师之论中」,在龙树所造的论着当中,「虽於诸世俗义,亦云自性或自体」,对於世俗谛的这些法,有时候会安立这些法的自性、或者是自体,我们会在字面上看到这样的一种名相。就比如说,当我们谈到瓶子,我们会谈到瓶子的本质,或者是瓶子的自性,就如同之前我们所谈的火的自性,或者是火的本质,这些是以世俗谛的角度,来安立世俗谛的诸法之上,它所拥有的自性以及自体。因此在这个当中就谈到,「虽於诸世俗义,亦云自性或自体等,设立多名」,会以各种的方式来诠释世俗谛它的本质。然此中者,但这是不是我们在这个地方所要探讨的自性呢?并不是。然此中者,谓於诸法或补特伽罗,随一之境,在这当中我们最主要探讨的自性,是在「诸法」也就是补特伽罗以外的这些法,或者是补特伽罗随一之境,在这两种境界当中,任何的一种境界之上,非由自心增上安立,它形成的方式,也就是你在看待这个境界的同时,是以一种「非由自心增上安立」,并不是透由心的力量去安立这个境界,执彼诸法各从自体,有本住性即是其相。当你在看待这个境的时候,你的内心当中,如果认为这个境的形成,并非是透由内在自心的力量所去安立的,而执着着法它是从自体,也就是从它的那个方位「有本住性」,以非常自主的本性而安住在他处的话,这样的一种执着,就是执着「境」本身是有自性的。这当中会谈到「非由自心增上安立」,这个名相是以中观应成的角度所谈到的一个名相。以中观自续派的角度而言,中观自续派也是谈到,境的形成是必须要透由心去安立的,但是它在这个当中,并不会用「非由自心增上安立」的这个名相,而是用「非由自心显现增上安立」,它会加上一个在内心当中「所显现」的这个名辞。这两个名辞看似相同,但实际上它的内涵却有细微的不同。所以以中观应成的角度会谈到,「非由自心增上安立」也就是在安立一法的同时,如果不是以「自心」为最主要的安立者,那在境界的它的那个方位,有一个真实的自体,也就是「诸法各从自体,有本住性」在境界它的那个方位,会有一个自体,非常的自主,安住在它的那个方位的话,我们内心当中所现起来的,就是执着着境是有自性,这一段就是我们所要阐释「正明所破」的这个部分。
如彼取境之诸法本体,或名曰我或名自性,是就假观察而明。如彼取境,「如彼」就是执着着境是有自性的这一颗心,「如彼取境」它所执着的境,「之诸法本体」它所执着的境,是执着着法它是有自性的这一点,「或名曰我,或名自性」,这一点实际上也可以称之为「我」,或称之为「自性」,「是就假观察而明」虽然这当中的「我」以及「自性」是不存在的,但是如果我们去假设它,要很刻意的去把它安立出来的话,我们就必须要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安立。虽然我与自性是不存在的,那如果说它存在的话,它应该是以什麽样的方式形成出来呢?这当中就有谈到,「非由自心增上安立,执彼诸法各从自体,有本住性即是其相」,也就是我以及自性,虽然是不存在的,但如果你要刻意的去安立它、去假设它,也就是说它如果存在的话,它会以什麽样的一种方式呈现出来呢?就会以上述这一句话的方式呈现出来。
下一段,如云:「此皆无自性,是故我非有」。四百论释云:「若法自性、自体、自在、不仗他性」,首先先将「不仗他性」旁边的标点符号改成逗号,此说彼诸异名。这旁边的标点符号改成句号。在前面这两句话当中有谈到,「此皆无自性,是故我非有」,也就是因为「境」本身并没有任何的自性,所以也就是因此「境是无我的」,因为自性以及我的内涵,是完全相同的。四百论释云:「若法自性、自体、自在、不仗他性」,在《四百论》的释论当中有谈到,自性、自体、自在以及不仗他性这些名相,「此说彼诸异名」这当中不管是自性、或是自体、或是自在、或者是不仗他性,这些名相的内涵都是相同的。「不仗他者」这当中所谓的不仗他,「仗」就是有依赖的这个意思。所谓的不依赖他者,是以什麽样的角度来探讨呢?非谓不仗因缘,这当中的不依赖他,并不是指「不依赖因缘」而来作安立,是说有境名言之识为他,这当中所谓的不依赖他的「他」者,是谈到什麽内涵呢?是谈到「有境的名言之识」。这当中的「有境」就是平时我们谈到「境」以及「缘境的心」的时候,「心」我们会安立上一个名辞,称之为是「有境」。所以这当中的「不依赖他」的「他」者,最主要是谈到了「心」,而这颗心最主要是以「名言之识」来安立,所以谈到了是说有境名言之识为他,非由彼增上安立为不仗他。所谓的不依赖他,这当中的「他」,如果是以有境的名言之识安立为「他」的话,那「不依赖他」又是什麽样的一种状态呢?「非由彼增上安立」,也就是境所形成的方式,并不是藉由「有境」的名言之识,它的力量来安立的。如果境能够在一种非「有境」的名言之识,安立的情况之下而形成的话,我们称之为这一法是不仗他性,而谈到了「非由彼增上安立为不仗他」。言自在者,而这样的一种不依赖他者,就有办法形成的一法,我们称之为叫做自在。谓彼诸境各本安住不共体性,即彼亦名自性自体。所谓的自在就是谈到了,「谓彼诸境各本安住不共体性」,它能够在不藉由心的力量的安立之下,在自己本身的那个方位,以不共的方式而形成出来,这样的一法就称之为叫做自在。也就是它在形成的同时,是不需要依赖心的力量,在非由自心的力量的安立之上,它能够在自己本身的方位,以一种不共的体性,也就是不共的方式而形成出来的话,我们称这一法是自在的。「即彼亦名自性自体」这又能够称之为叫做自性或者是自体,所以之前在《四百论》的释论当中有谈到,「若法自性、自体、自在、不仗他性」这是从「不仗他」来作讨论。由於法如果能够安立,是不需要依赖有境的名言识的力量,它就有办法形成的话,它就是不仗他性,既然是不仗他性,它所形成的方式就是自在的。而以「自在」的方式而所形成的一法,它就称之为叫做自性,或者是自体。以字面上的意思来作解释的话,这已经是最清楚的解释方式,已经没有办法再解释得更清楚了。如果想要比较清楚的认识到文义当中的内涵,我们可以从下面的譬喻当中来作一个探讨。
下一段,此如计绳为蛇,其蛇唯就妄执之心假计而立;若观何为彼蛇自性,则於境上蛇全非有,故彼差别无可观察。首先我们以简单的譬喻来作一个介绍,这当中先谈到了「计绳为蛇」。在某一种因缘之下,我们的内心会生起「执绳为蛇」的这种颠倒意识,「其蛇唯就妄执之心假计而立」,这时我们内心当中所现起来的这一颗心,会执着着外境是有蛇的,而有蛇的这一点,实际上在境界的那个方位,它并没有一条真实的蛇。而你之所以会现起蛇的这种感受,「唯就妄执之心假谈而立」这完全是由於你内心当中的妄念,透由你内心当中的分别心的力量去安立的;「若观何为彼蛇自性」,所以生起蛇的这个念头,并不是在境界的这个方位有一条真的蛇,而是你透由内心的力量,去安立在境界的那个方位有一条蛇,而生起了蛇的念头。所以有蛇的这一点,我们可以看得出来,这完全是藉由心的力量去安立出来的。如果在安立之後,你并不以此为满足,而更进一步的去探讨,前面我所看到的这一条长长的东西,到底是不是蛇的时候,你或许会去拿一把手电筒来照照看,「若观何为彼蛇自性」那更进一步的,你会去探讨你所看到的,是不是一条真的蛇?「则於境上蛇全非有」但是当你更进一步的去探讨的时候,你会发现到,你之前所认为的这条蛇,是完全不存在的。「故彼差别无可观察」既然蛇是不存在的,那你如何的去探讨蛇,它的颜色以及形状以及牠的支分呢?形状、颜色、支分的基础点,都必须要建立在蛇之上,但是当你很仔细的去观察之後,如果你发现到,你之前所看到的这条蛇,它并非是一条真蛇的话,那你怎麽在这条蛇之上,去安立它的形状、它的颜色以及它的支分呢?这一切是完全没有办法安立的。因而谈到「则於境上蛇全非有,故彼差别」,这当中的「差别」就是谈到蛇之上的特色,这些也是没有办法安立,没有办法观察得到。
下一段,如是诸法,亦唯於名言识,如所显现观察安立,若於境上观察诸法本性如何,全无所有。透由之前的这个譬喻当中,我们可以发现到「如是诸法」,也就是一切的万事万法,「亦唯於名言识」也就是一切的万事万法,皆是透由我们内心当中的分别心所安立的。透由分别心的力量,我们可以安立这是房子,这是一个人,或者这是某某,所以我们必须要能够认识到,透由名言识的力量所安立的诸法,是在一种不观察的情况之下才有办法安立出来的,因而谈到了如是诸法「亦唯於名言识,如所显现观察安立」,在名言识以一种不观察的情况之下,所显现出来的这个境界,我们可以在这个境界之上来作观察,并且能够安立这个境界。就比如说我们所谓的我,或者是人,或者是补特伽罗,它的安立,是必须要安立在蕴体之上,透由心的力量,在蕴体之上安立了这个「我」之後,如果在一种不观察的情况之下,你就能够在这个境之上来作探讨,探讨到补特伽罗它有什麽样的特色,并且你能够更进一步的了解,这个补特伽罗它具有什麽样的内涵。所以这谈到「如所显现观察安立」,所谓的境,如果我们想要去观察它,想要去认识它,甚至想要去安立它的话,安立的方式唯有以在「名言识」当中,以一种「不观察」的情况之下,所「显现」出来的这个境界,我们才有办法去安立它,才有办法去认识观察它。「若於境上观察诸法本性如何」,但如果你更进一步的,想要仔细的去观察,在我们内心当中所显现的境,它的本性是如何的话,「全无所有」这就犹如同是「执绳为蛇」的这一颗心。在观察之後它会发现到,以境界本身而言,也就是在绳子的那个方位,根本就没有一条蛇。相同的,如果你不以在名言识上所显现出来的境为满足,想要更进一步的去寻找你所认为的真实之境的话,在探讨的背後,你也会发现到,在境界的那个方位,并没有你所认为的真实之境;这如同是在绳子的方位,没有办法找到蛇,这是一模一样的。所以谈到了,「若於境上观察诸法本性如何,全无所有」,虽然「执绳为蛇」的这一颗心,它是颠倒识,而平时我们在五蕴之上安立的我,这颗心它是一颗正确的心识。但实际上之前「执绳为蛇」的这一颗颠倒识,以及之後在蕴体之上安立我的这一颗正确的心识,它在安立境界的时候,安立的方式是完全相同的。并且在它所安立的境界之上,如果你想要仔细的去探讨的话,就如同在绳子之上,没有办法找到一条真蛇,相同的在蕴体之上,也没有办法找到一个真实的我。如果你没有办法认识到「执绳为蛇」的这一颗颠倒意识,以及在五蕴之上认识我的这种正确意识,它所安立境的方式是完全相同的话,就表示你还没有办法了知中观正见的内涵。
下一段,不如是执,但一般的凡夫在执着境的时候,并不会认识到这一点,并且会执着,谓非唯名言识增上安立,执彼诸法各由自体有可量见本安住性。凡夫在执着境的时候,并不会认识到,境的形成是唯由名言识的力量所安立出来而形成的。对於这一点,我们可以透由之前的譬喻当中来做一个认识。就比如在绳子的那个方位并没有一条蛇,但是透由我们内心的力量,我们会去安立「面前有一条蛇」,并且在安立之後,你的内心会因此而感到恐惧。相同的,实际上在境界的那个方位,并没有所谓的真实的境,但是透由我们内心的力量,我们会认为,在境界的那个方位,是有一个真实的境界存在的,而透由这样的一种错误的认知,在这个之上我们会生起贪瞋等种种的邪念,所以这个念头跟之前我们所谓的「执绳为蛇」的这个念头,它所执取的境,以及一者会生起恐惧,一者会生起贪瞋的道理是完全相同的。所以在原文当中就有谈到,「不如是执」如果不以这样的一种方式,来认识所谓的境界的话,「谓非唯名言识增上安立」,在执境的过程当中,你所执着的是,并非唯由名言识的力量所安立,「执彼诸法各由自体有可量见本安住性」,你甚至会更进一步的认为,境所形成的方式,是从境界的那个方位,很真实的呈现出它的自性,甚至你会认为这就是法最究竟的本性,而在内心当中对於境生起强烈的执着,对於这一点,宗大师引了《四百论》的释论当中的一句话,如四百论释云:「唯有分别方可名有,若无分别则皆非有,此等无疑如於盘绳假计为蛇,定非由其自性所成。」这一段文的内涵,在之前已经做了详细的介绍。
下一段,「此说自性所成之相」这边少一个字,应该是此说非自性所成之相,故若非由内心增上安立,最後宗大师就做了一个总结,若非由内心增上安立,於其境上就自性门,有所成就,说彼为我或名自性。一法的形成,如果非由内心的力量去安立,而在其境界之上,有一种自性的力量所形成的话,「说彼为我或名自性」这就称之为我,或称之为叫做自性。在《菩提道次第广论》当中,以自宗的角度来认识所谓的所破最主要的内涵,就是在今天我们所介绍的课程当中,有详细的为大家介绍到,这正是我们所必须要认识的最主要的一个部分,而平时我们在认识所破时,就要照着这段文的方式来作探讨,并且如实的去思惟。在这个当中,我们也必须要认识,我们心相续所谓的无明我执,是以什麽样的方式在执取境?这个部分是我们最主要要认识的一个部分。接下来我们所要介绍的,是介绍人我执以及法我执的这个部分。
而中观应成派以及自续派的论师,之所以在基本的宗义上面,会有不同的看法,最主要也是在於,对於我们之前所谈到的这个譬喻,也就是「执绳为蛇」的这颗心,这两个宗派的宗义师,都认为这颗心是颠倒的意识,但是执着法是存在的这颗心,它确实是正确的一种意识。那如果它安立境界的方式是完全相同的话,那就如同在绳上并没有办法找到蛇,在境界的那个方位也没有办法找到诸法,所以对於这一点中观应成以及自续派的论师,会提出不同的看法。甚至过去西藏的论师,以玛堪巴的这位论师为主的话,甚至会透由这个譬喻而推翻了诸法的存在。他们就会认为说,就如同在绳之上并没有蛇一般,在境界的这个方位之上,也没有诸法,而推翻了诸法。甚至有一些论师会提出了「非有亦非无」的这个论点,最主要的关键点也是在这个地方。他们会认为,如果一法是存在的话,那必须是在境界的这个方位,有一个真实的境能够呈现出来。如果「境」所呈现的方式,就如同是在绳上取蛇的话,那就如同绳之上没有办法找到一条蛇,那境界的这个方位也没有办法找到境,因此推翻了境,这是我们一般的人都很容易产生的错误概念。但是要能够确实的分辨出,执绳为蛇的这一颗心,以及执着着法是存在的这一颗心,它们之间有什麽样的差别?这真的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。也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办法分别的缘故,会在探讨中观正见的同时,会产生许多错误的概念。因为这两颗心,一者虽然是颠倒,一者虽然是正确的,但是你怎麽去安立这一颗心,它是颠倒与否?既然在境界的方位皆没有真实的境的话,那你如何的来探讨,这一颗心它是颠倒的,还是正确的呢?这个部分相当的细致,而且我们一般的人要了解,也是相当困难的。也就是对於这一点,我们一般的人都不容易认识到,所以中观正见之所以会难证得,会难以理解,最主要的关键点也是在此。所以为了要了解这一点,甚至更进一步的能够清楚的认识中观正见,在平时净罪积资,以及研阅无垢的经论,这对於我们当下每一个人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。今天的课就上到这个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