毗钵舍那 2003-28
教授:甘丹赤巴法王 日宗仁波切
中译:如性法师
(二十八)3月5日-2
今天在还未正式进入正文之前,我们稍微的复习一下昨天的这一段。昨天以经部宗的宗论师的角度而言,他们在安立「现前识」的时候,是怎麽安立的呢?这个在第434页第一行最下面这个地方。「谓离分别无错乱识许为现识」以经部宗的角度而言,他们会认为「现前识」,或者是这当中所翻的「现识」,它是必须要具备有三种条件。第一它必须要「离分别心」,第二它是「无错乱」的,第三它是一种心「识」。以唯识的角度而言,他们并不这麽承许,唯识宗是认为「现前识」有可能是错乱的,因此它只要能够「远离分别心」,然後是透由过去的「习气」所现起的「心」,安立为现前识,这是唯识的角度。他并不认为,一切的现前识都是处在无错乱的状态,它有可能是错乱的,但是它必须透由习气,过去所造的习气而产生的心识,唯识认为这是现前识。
在这个地方,最主要就是以经部宗,经部宗他认为,「现识」是必须要「远离分别心」,并且是「无错乱」的心「识」。所谓的「无错乱」是什麽意思呢?他们会认为,当眼根识在缘着境的时候,它会现起「境上有自相」的这一分,就如同眼根识能够现起境上有自相的这一分一样,境上是有自相的。因此对於这一点,是没有任何的错乱,就如同内心所显现的一般,境界本身它也是有自相的。因此他在解释无错乱的时候,是用这样的方式来作解释。当心在缘着境的同时,心上会现起境之上有自相的这一分,就如同心所现起的一般,境之上也是有自相。所以他以这一点,来断定现前识是必须要具备有「无错乱」的。
以应成的角度而言,他会认为,经部宗或者是唯识宗的宗论师,根本就不了解何谓正量?何谓现前?之前我们在433页就有看到,倒数第二行「此分别师全未熟悉世间义故,如诸愚童,最初唯应令练习彼,为显此故诘问观察。」因此应成的宗论师认为,不管是经部宗,或者是唯识宗,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正确的安立名言识,尤其是何谓现前?何谓正量?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安立。因为以应成的角度而言,他会认为「现前识」它本身是「不需要远离分别心」,也「不一定是要无错乱」的。所以从他的角度而言,他会认为经部宗所安立的这一切,都是不正确的。接下来就是透由解释《四百论释论》的这段文,来阐释中观应成的不共正见。
接下来是看到第434页的第五行,下面这个地方,「由说欺诳破不欺诳即是破量,以不欺诳是量相故。」首先我们看到最後一句话,「以不欺诳是量相故」所谓的正量,它是什麽样的内涵呢?它的本质是不欺诳的,所以不欺诳是正量的定义,这当中的「相」就是它的涵义,或者它的定义。因此不管是经部宗、唯识宗,或者是应成,他们都认为,只要心识它是正量,它的本质就是要不欺诳的。因此以应成的角度,他就会认为,既然正量它的本质是不欺诳的话,那你在对於任何的境界,如果产生的是正量的话,就表示在面对境界的同时,本质是不欺诳。因此以经部宗的角度他会认为,眼根识在缘着色法的同时,它所显现的这一分是不欺诳的;也就是在显现色法的同时,色法之上有自相、有自性的这一分,也是不欺诳的。但是应成的论师却不这麽认为,他认为眼根识在对着境界,它所现起的「自性成立」的这一分是「量」的话,那就表示这一分「是不欺诳」,那就如同眼根识它所看到的一般,「境」它是必须是「自相成立」的。但是实际上以应成的角度而言,他是没有办法这样来安立。
欺诳之理即住此相之事,现为余相。这几个字,在之前《四百论释论》我们可以看到第433页的倒数第六行最下面这个地方,「以住此相之事,现余相故。」因此之前就解释到,谈论到眼根识它是欺诳之理,以《四百论释论》而言,它是讲到了「即住此相之事,现为余相。」这几句话应该要怎麽解释呢?宗大师他就做了解释,谓色声等五境,实无自相,於诸根识现有自相,故说彼等於自相境非是正量。宗大师就对於这一句话,「即住此相之事,现为余相」做了解释。就是谈到,色身等五境,色身香味触这五境,「实无自相」以它的本质而言,它是没有任何的自相,或者是没有任何的自性。「於诸根识现有自相」虽然它的本质是无自相、无自性的,但是当我们的眼根识,缘着这些境界的当下,会现出境上有自性、有自相的这一分,「故说彼等於自相境非是正量」因此当心在缘着境的当下,因为境本身是无自相的,但是心所显现出来的是有自相,因此这两种方式,境所存在的方式,跟内心所显现的方式是不同的,所以我们不能够说,心在面对有自相的境的同时,它所显现是正量,所以在这边就讲到了欺诳。「即住此相之事,现为余相」,诸法它最究竟的本质,在我们的内心显现的时候,它并不是显现它原来的本质,而是显现出有自相的这一面。因此当心在缘着「有自相」的境的同时,它显现出来的这一分,并不能够称之为「正量」,因为它是「欺诳」的缘故。
总此意趣,谓诸根识於五境自相非是正量,以待五境所现自相是欺诳故。接下来就做了更详细的解释,之前这一句话当中,它最主要的意趣就是讲到,「谓诸根识於五境自相非是正量」它谈到的就是五根识在面对五境的同时,它所显现的五境是「有自相」的这一分,以「心」的角度而言,面对着这一分的当下,这种方式并「不是」所谓的「正量」。「以待五境所现自相是欺诳故」,为什麽不能够称之为正量呢?因为实际上它所显现的,跟它最究竟的本质,并不是相同的,所以这就是所谓的欺诳。五境实空无自相,现自相故,如现二月之识。欺诳的方式在下面有讲到,色声等五境它最究竟的本质,是「空无自相」的,也就是它是无自相、无自性的。它的本质虽然是「无自性」,但是在内心显现的当下,是显现出「有自相、有自性」的这一分,所以我们称之为「欺诳」。「如现二月之识」这当中就做了一个譬喻,就比如在天空当中,虽然只有一个月亮,要是你看到了两个月亮,就表示你所看到的,跟实际上所存在的并不相符,所以你所看到的这两个月亮,并不能称之为是所谓的正量的方式。因为月亮只有一个,你看到的时候,要是看到两个月亮,就表示你看到的跟事实上是不符的。所以你不能够说,看到两个月亮的这一颗心,在看到两个月亮的时候,是以正量的方式来作显现。相同的道理,「境」它最究竟的本质是「无自相」,所以你看到它「有自相」的时候,怎麽可以说「心」在面对「境」的当下,它所显现的是「正量」呢?这种理论是错误的。
其实事诸师,谓色声等若无自相自性,则说彼等空无一切作用功能而成无事,这当中的实事师,就是自续派以下的论师。自续派以下的论师,他是怎麽来安立诸法的呢?「谓色声等若无自相自性,则说彼等空无一切作用功能而成无事」,若是外境的色声,它的本质是无自相,或者是无自性的话,这个时候自续派以下的论师他们就会认为,无自性就表示它是空无一切,也就是它没有任何的作用,也没有任何的功能,而成为无事。故若不於五境自相为现量,则於五境无成量之处。因此当心在对着五境的同时,要是对於五境之上的自相,没有办法现起正量的话,「则於五境无成量之处」这个时候有哪一种心识,在对着境的当下,能够成为真正的正量呢?是没有办法安立的。若於五境成量,亦许於彼自相成量。因此当心在面对着境,就是在面对五境的同时,它能够生起正量的话,就表示他能够对於五境之上的自相,也生起正量,这是自续派以下的论师,他们所提出的论点。
此论师谓,若有自相或有自性,则成实有,安立实境之量,虽须於自相为量,然境虚妄,故立此境之量不须於自相为量。「此论师谓」这个论师,最主要就是应成的论师,尤其是以龙树菩萨为主,他们所谈到的观点,「若有自相或有自性,则成实有」,如果外境它是有自相,或者是有自性的话,它则会成为谛实有。所谓的「实有」,就是我们平常用的「谛实有」的这个名辞。如果今天外境它是有自相,或者是有自性的话,它最究竟的本质就会成为谛实有。「安立实境之量,虽须於自相为量」,如果外境它是谛实的话,就如同能够安立外境是谛实的正量,它在安立谛实的当下,也是必须要能够安立自相。如果外境它是谛实有的话,表示心在对着境的同时,它对於自相的这一分,也必须能够显现出正量。为什麽要显现出正量?所谓的谛实就表示,它是不欺诳的。那何谓不欺诳?所谓的不欺诳,就是它的本质,跟在内心所显现出来的是一模一样的时候,我们说这种法是不欺诳的。既然它是谛实,就表示它是不欺诳,就如同我们的内心,显现出有自相的这一分,那境它也是自相成立的。所以如果对於谛实能够生起正量,在这个之上,你对於自相的这一分也可以生起正量。「然境虚妄,故立此境之量不须於自相为量」,然而境界它并不是谛实的,它是虚妄的,「故立此境之量不须於自相为量」,因此当你的心,在面对着虚妄境的同时,因为境界它本身是虚妄的缘故,所以纵使它在心当中,能够显现出有自相的这一分,但是因为它是虚妄的,就表示它所显现的,跟它所实际存在的是不一样的状态。虽然它能够在心这一方显现出有自性的这一分,但实际上它是无自性的,所以你不用在有自性,或者是有自相的这一分之上,生起所谓的正量。所以最後就讲述到,「然境虚妄」以应成的角度而言,它并不认为外境它是谛实有,而是虚妄的缘故,「故立此境之量」所以当你的心在缘着境的同时,因为境是虚妄的缘故,虽然它能够显现出有自相的这一分,但是因为它是虚妄的,所以不需要在这一分之上,安立所谓的正量,所以「不须於自相为量」。
四百论释云:「以世间见,遣真实见,亦非正理。彼唯於世间立为量故,彼所缘义亦是虚妄欺诳法故。」首先我们看到第一句,「以世间见,遣真实见,亦非正理」,这当中所谓的真实见,它就是谈到,以一般人的心而言,就是凡夫的心,在显现诸法的同时,会现起诸法有自相的这一分,「遣真实见,亦非正理」,但是你不能够说,因为凡夫的内心在缘着诸法的同时,会显现出有自相的这一分,就否认了诸法之上无自相的这一分是空性,你不能够以这样的内涵来否定它。就是凡夫的心在缘着境的同时,虽然是会显现出有自相的,但是你不能够因为这样的原因,就说诸法之上无自相的内涵,并不是诸法的空性。虽然凡夫会显现有自相的这一分,但是实际上它并不如同境界所存在的方式,所以你不能够以这样的方式,来遣真实见,这是不正确的,所以「亦非正理」。「彼唯於世间立为量故」後面就有讲到两个原因,为什麽你不能够以这种方式来破除真实见?第一个原因,「彼唯於世间立为量故」所谓的「世间」,最主要是谈到了世间的名言识。因为当名言识在对着境界的同时,它所现起的是正量,就是名言识在对着外境的色法,所现起的是正量。可见透由名言识能够对於外境生起正量,就表示外在的色法等这一切,都是在名言识的安立之下。既然它是能够被名言识安立的话,就表示它不是在观察、在寻求的状态而呈现出来的,它是在不观察、不寻求而呈现的。因此「彼唯於世间立为量故」它所安立世俗的心,因为它是名言识的缘故,所以在安立的当下,你是没有办法去寻找到真实的本质,它是在不寻求以及不观察之下而产生的,「彼所缘义亦是虚妄欺诳法故」,因此安立世俗法以及胜义法的心,它是由不同的心来安立的,所以你不能够透由安立世俗的心,来破除胜义的道理。第二句「彼所缘义亦是虚妄欺诳法故」,虽然名言识在显现境的当下,会显现出境上有自相的这一分,但是它所缘的境,是虚妄欺诳的缘故,因此它的本质,跟它所显现出来的方式并不相同。所以你不能够说,因为在我的内心,看到了有自相,所以推翻了诸法无自相是空性的理论,这个理论是错误的。
故破於自相为量,非须全破其是量。故非总破名言诸识为量。接下来自宗就做了结论,「故破於自相为量」今天破除眼根识它是正量的这一点,是破除了它在对着有自性,也就是境上有自性的这一分,是能够呈现正量,是要破的是这一点。「故破於自相为量」实际上它是正量没有错,但是它是正量,是因为它缘着「外在的色法」而有办法生起正量,并不是缘着「色法之上有自相」的这一分,而生起正量的。「非须全破其是量」因此眼根识它本身还是正量,所以《四百论》的这个文,它最主要破斥的,并不是要破除「眼根识它是正量」的这一点,而是要破除「眼根识在面对有自相的境」的这一点之上,能够生起的是「量」的这一点,是要破除的。所以「故非总破名言诸识为量」因此到最後会发现到,在这个地方我们并不是要破除「名言识」,也就是一般凡夫的心,它是为「量」的这一点,而是要破除它在缘着境的同时,能够「现起有自相」,或者是有自性的这一分为「量」的这一点。所以宗大师在这个地方,为什麽会提出这样的论点?他是要告诉我们,《四百论》的释论,它所提出来的观点,是要破斥某个他宗。因此既然是要破斥某个他宗的话,我们必须要先把他宗的理路搞清楚。如果以字面上的意思,断然的会觉得,这一段文似乎就是破除了一切眼根识是量的这一点,但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。我们必须要先了解到这一段文,它是对哪一些宗论师所提出来的。既然对这些宗论师提出来的话,那这些宗论师对於所谓的正量,或者是对於所谓的现前识,有什麽不同的看法?也就是因为经部宗它认为眼根识在缘着境的当下,不管是对着境,或者是境上有自相的这一分,都能够生起正量的缘故,所以就是透由他宗所提出来的论点,自宗就是透由这种方式来破除。所以所要破的并不是它本身是「正量」的这一点,而是缘着境的同时,它现起有自相的这一分为量,这一点是要破除的。一般的人在阅读经典的同时,可能都不会这麽的仔细,他可能会片面的看到一段文,就去解释这段文的意思。但是宗大师,因为他是相当仔细的一个人,所以他会看前文以及後文,不断的思惟之後,才会做结论,这是跟一般人不一样的地方。
若不尔者,则说「不欺诳识世见为量」不应正理。如果在解释《四百论释论》的这段文时,你没有办法了解到,自宗他是在破经部宗的论点,然後来阐释这一段文的话,你会认为所谓的「正量」它就是虚妄,然後它是不存在的。实际上这样的论点,跟下文「不欺诳识世见为量」这个在正文,我们可以看到《四百论释论》的第七行下面这个地方,「不欺诳识世见为量」。因为在《四百论释论》有讲到「不欺诳识世见为量」的这句话。所以表示,它是安立,或者它是承许有正量的存在。因此你说没有正量,这样的理论,跟《四百论》的文,就已经产生相违了。所以「若不尔者」,如果你不用这样的方式来解释,你反而说正量是不存在,一切的心识,一切的名言识,它都是所谓的颠倒欺诳的话,那你怎麽来安立正量?如果你没有办法安立正量的话,你就是跟正文已经产生相违了,因为在正文当中,有特别的强调「不欺诳识世见为量」,不欺诳的这些心识,以世间的角度而言,是可以安立为正量的。既然你说没有正量,那正文说有正量,就表示在这个当中已经起了相违,「不应正理」。
一切名言识,破为量故。以他宗,就是过去西藏的论师而言,在解释《四百论释论》的这一段文时,是以字面上的意思来作解释,所以他会认为一切的名言识,并非是量。如果以这样的观点来安立的话,以它的角度而言,它根本就没有办法安立何谓正量。如果没有办法安立正量的话,这跟原文中「不欺诳识世见为量」的这一句话,就已经产生相违了。不仅仅如此,在《明显句论》也有谈到一段话,明显句论云:「故由如是四量,安立世间通达诸义。」在《明显句论》当中有讲到四种的正量,这四种的正量是分别谈到了,与此建立现比教喻四量相违故。这当中就是谈到了,现量、比量、教所生量以及喻所生量的四种正量。如果你没有办法安立正量的话,你的这个理论,跟《明显句论》所谈到的有四种正量,也是产生相违。所以不管是《明显句论》,或者是《四百论释论》,它的造者是同一个人,也就是月称菩萨。所以月称菩萨不仅仅在《四百论释论》谈到是有正量的,而且在《明显句论》他很清楚的讲到,正量又可以分为四种的正量。所以如果你没有办法安立正量的话,会跟《明显句论》以及《四百论释论》的原文有相违。
之前我们在《明显句论》中可以看到,它将正量分成了现量、比量、教所生量以及喻所生量,这四种的正量。一般而言,在经部宗或者是唯识宗的时候,我们谈到正量,它仅仅分为现量以及比量。在这个地方,虽然是以应成的角度来阐释所谓的正量,但是,是不是代表应成呢?它就把正量分为这四种,这是有待考虑的一点。我自己是认为,正量以应成的角度而言,它还是归类在「现量」以及「比量」这两者当中。那为什麽会有所谓的教所生量,以及喻所生量?这是在不同的状况当中,会产生不同的正量。但是不管是教所生量,或者是喻所生量,它都是包含在现量跟比量里面。所以以应成的角度而言,我自己是认为,正量它还是分为「现量」跟「比量」这两种,那剩余的这两种是可以包含在这当中的。比如以教所生量,所谓的教所生量,就是透由教理所生起的正量。但是这种正量,它是一种比量,也就是所谓的信许比量。何谓信许比量呢?比如我们对於业果的内涵,因为业果的内涵特别的微细,所以我们透由一般的现识是没有办法观察,这个时候,唯有透由佛陀所说的经典的内涵,我们才有办法了解业果的道理。所以透由这些教条,我们能够生起的正量,称之为信许比量。所以教所生量,它也是涵摄在比量当中的。因为仅仅透由教条要生起正量,这是不容易的一件事情,它不仅仅要有教理,并且在这个之上还要有众多的因缘,才有办法生起所谓的正量,不管怎麽说,教所生量的这一点它是可以总摄在比量里面。接下来喻所生量,所谓的喻所生量,就是透由一些譬喻,要是我们能够对於境生起正量的话,这是所谓的喻所生量。
接下来我们看到下文,又破有性能量所量,不破缘起观待所立能量所量,不仅仅是如此,在龙树的论着当中,有明显的破斥能量的心以及所量的境,它是有自性的这一点。所以「又破有性能量所量」能量就是讲到了正量,就是能量的心,能够缘着境界的心。以及它所量,就是它所缘的这个境界。所以不管是心,或者是境,他们两者都没有真正的自性,所以有自性的这一点,在龙树的论着中是有强烈破除的。「不破缘起观待所立能量所量」在破除有自性的当下,并不破除这两者是缘起的内涵,可见不管是能量的心,或者是所量的境,这两者都是存在的。所以你必须要能够安立正量,不然就会违反龙树他所造的论典当中,所要谈到的内涵。
即前论云:这一段话就是引摄《明显句论》的後面,之前第一行有看到「明显句论云」这一段文之後,就是讲到了这一句话,「此等皆是观待假立,若有能量乃有所量义,若有所量义乃有能量义,能量所量非有自性。」这一段很明显的有讲到,不管是心,能量的心,或者是所量的境,它都是观待而成立的。「若有能量乃有所量义」如果有能量的心,它才有办法安立所量的境,也就是有心的话,才有办法安立出心所缘的境。「若有所量义乃有能量义」,相同的道理,因为有境界的缘故,我们才有办法在这个境之上,安立出能观待境的心,所以「能量所量非有自性」,因此不管是心,或者是境,它在安立的当下,都是必须要观待他者才有办法安立的,所以它并没有真正的自性。
故无翳等内外错乱因缘损害诸根识等,唯无明力错乱,执取实无自性现有自性境,此不能害无倒名言。接下来的部分,最主要阐释的就是阐释二谛的内涵,二谛有分为世俗谛以及胜义谛。在谈到世俗谛的时候,以中观应成派的角度而言,他们会在这个之上安立所谓的真实以及颠倒。那不管是真实或者是颠倒,这两者是观待世俗心,也就是一般凡人的心,而安立出来的。所以在世俗谛之上,因为观待世俗心的缘故,所以在世俗谛当中又可以分为真实以及颠倒这两个部分。在认识这两个部分之前,我们必须要先了解到「颠倒识」跟「错乱识」这两者之间的不同。比如当我们的眼睛,在望着天空的同时,要是你看到了两个月亮的话,这样的心识,是所谓的颠倒识。如果你看到了一颗月亮的话,这样的心识是错乱识,它并不是颠倒识。何谓颠倒?就是你的所缘,你最主要的所缘境它要不存在的话,要是你看到了这种所缘,这一颗心我们称为颠倒识。实际上天空并没有两个月亮,但是你看到了两个月亮的话,这是颠倒的影像,所以我们称这种心识为颠倒识。所谓的「错乱识」就是,你的心虽然是有看到一颗月亮,但是在看到月亮的同时,你也看到了月亮之上有自方成立、有自性成立的这一分,所以这样的心识,是所谓的错乱识。所以不管是颠倒识,或者是错乱识,实际上它都能够看到境上有自性、有自相的这一分。因此这两者之间,最大的不同就是在於,它最主要的所缘境,到底是有?还是没有?如果是「颠倒识」的话,就表示它最主要的所缘境是「不存在的」,而「错乱识」它最主要的所缘境是「存在的」,要以这样的方式来作区分。因此我们看到「故无翳等内外错乱因缘损害诸根识等」,所谓的「翳」就是眼翳,眼翳是一种眼睛的疾病。内外的错乱因缘,在之後的文会解释得很清楚。所以如果你没有眼翳等内外的错乱因缘,来损害你的五根识的话,「唯无明力错乱」这个时候,你仅仅只有过去,因为无明的错乱力的缘故,「执取实无自性现有自性境」我们今天在看到境界的同时,为什麽会现起境上有自性的这一分,这是因为「无明」所带来的。也就是因为无明错乱的力量,而会让我们执取无自性的这些境界它为有自性,「此不能害无倒名言」但是并不能够因为这一点就破除了名言识它是正量的观点,你不能够因为说,我们的心在缘着境的同时,因为过去无明的缘故,我们会看到有自性的这一分,然後就会推翻了名言识它是正量的这一点。这一点是没有办法推翻的,我们必须要安立名言识或者是世俗心,它是能够安立为正量的。
入中论云:「许妄见有二,根明有过根。诸有过根识,望善根识倒,诸无损六根,所取世共证,就世为谛实,余就世立倒。」首先我们看到第一句话,「许妄见有二」透由我们的心,所见到的虚妄之法,可以分为两大类。他将这个名词翻为「妄见」,这种妄见并不是一般的颠倒执着。就是透由我们的心所见到的虚妄之法,它可以分为两大类。因为我们之前有讲到,不管是颠倒识,或者是错乱识,这两种心识会生起都是因为无明而感得的。也就是因为无明之力,会在我们内心现起种种的颠倒识以及错乱识。在现起这些心识的同时,如果这个心识在现起之前,它是被现前的错乱因而影响的话,在这个当下它是很容易现起所谓的颠倒识的。一般的错乱识,就是除了现证空性的心识之外,其余一般的心识,在缘着境的同时,会现起境上有自性、有自相的这一分,所以对於这一分而言,这一颗心它是错乱的。所以我们会安立,有情内心的眼根识,或者是一般的根识、意识,它是所谓的错乱识。所以有情内心的这些心识,他所看到的虚妄之法,可以分成两大类,就是分成「真实」以及「颠倒」这两大类。以下的部分,我们在下午再继续的作讲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