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提道次第广论(第8-2讲)
《说法轨理》
乙二、讲说轨理
说法轨理分四
丙一、思惟说法所有胜利
丙二、发起承事大师及法
丙三、以何意乐加行而说
丙四、於何等境应说不说所有差别
丙一、思惟说法所有胜利
(20末)上述说到闻法殊胜之後,现在说到说法的殊胜功德。丙一、思惟说法所有胜利。若不顾虑利养、恭敬、名等染事而说法者,胜利极大。不为名闻利养而说法,这个功德是不可思议的。如同《劝发增上意乐》中云:「慈氏!无染法施谓不希欲利养、恭敬而施法施,此二十种是其胜利。也就是说如果不为了自己的名闻利养恭敬,而给予法施,会有二十种功德。何等二十?那二十者呢?也就是六个等流果,四个离系果,九个增上果,以及一个异熟果。首先先讲那六个等流果呢?
第一「成就念」。什麽叫成就念呢?也就是因为我们以清净的意乐,非常纯净的动机,为他人而说法,所以让他人增长智慧。所以由这种的功德,让我们获得怎麽样的等流果呢?也就是我们也可以生起一个新的,以前未有的智慧;或者是纵使已经了解了,但是对於这个法门,或这个内容的记忆,会更加的坚定。
以我个人来讲,我就有这个经验,我自己一个人看《广论》的时候,不一定记得很清楚;可是我一但想明後天要为你们讲《广论》,所以我今天得温习。这时候再去看《广论》,那就记得比较清楚,以我个人来讲有这样的差别。所以第一成就念。
第二等流果,也就是「成就胜慧」。在此的胜慧最主要讲到修所生慧,这个修所生慧不是一般的修所生慧而已,而是缘胜义谛的根本定的修所生慧,就是在此的成就胜慧了。
第三、缘世俗谛的後得道的这种闻思所生之慧,就是「成就觉慧」。
第四「成就坚固」,也就是说自己所修的,或所学习的这个内容的记忆力,就会非常的坚定。
第五「成就智慧」,这个智慧就是指加行道,还有资粮道的智慧了。那是属於世间智慧,因为在资粮道和加行道的时候,不算是圣者,算是世间人,因为他还没有得到见道和修道。
第六「随顺证达出世间慧」就是讲到了,见道还有修道以上的出世间的智慧。这以上说到了,六种等流果。
接下来就说到四种的离系果。由纯净意乐为众生说法的缘故,我们将可以获得四种离系果。那四种呢?贪欲微劣、瞋恚微劣、愚痴微劣、魔罗於彼不能得便等,四者的离系果。
同时我们也能够获得九种的增上果,那九种呢?第一「诸佛世尊而为护念」。第二「诸非人等於彼守护」在此的非人并不是指天龙八部,而是指帝释天王等的这种天人,欲界的天人,所以诸非人就是欲界的天人等,於彼守护。第三「诸天於彼助发威德」在此的诸天是讲到色界的天人;之前是欲界的天人,现在是色界的天人,像大梵天王等,诸天於彼助发威德。第四「诸怨敌等不能得便」。第五「其诸亲爱终不破离」。第六「言教威重」因为不在乎自己的名闻利养,所以要得罪的得罪,要教诫的教诫,劝人要纠正的纠正,他非常的正直,所以言教威重。第七「其人当得无所怖畏」。第八「得多喜悦」。为什麽得多喜悦呢?因为不是为了自己,所以他内心是非常充实的。因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完全为了他人,所以内在的满足感,可以让他得到很多的喜悦;他的内心深处并不是空洞,或者是空虚。为什麽呢?因为他不是为自己。第九「智者称赞」也就是佛菩萨智者称赞。这以上是九种的增上果。
异熟果是什麽呢?其行法施是所堪念。所以在许多经中里面,说到了说法的胜利。
之前在第四个等流果的部分,就是成就坚固者,有两种不同的翻译。在新的《集学论》的版本里面,叫做成就胜解。在其他旧的翻译版本里面,翻为成就勇进。我们现在看整个本文的内涵:
劝发增上意乐中云:「慈氏!无染法施,谓不希欲,利养恭敬,而施法施。此二十种是其胜利。何等二十?谓成就念,成就胜慧,成就觉慧,成就坚固,成就智慧,随顺证达出世间慧,贪欲微劣,瞋恚微劣,愚痴微劣,魔罗於彼不能得便,诸佛世尊而为护念,诸非人等於彼守护,诸天於彼助发威德,诸怨敌等不能得便,其诸亲爱终不破离、言教威重、其人当得无所怖畏、得多喜悦、智者称赞、其行法施是所堪念。」於众经中所说胜利,皆应至心发起胜解。其中成就坚固者,新译集学论中,译为成就胜解,诸故译中,译为成就勇进。 所谓诸故译中的意思,就是在其他的旧的版本里面,翻为成就勇进。
丙二、发起承事大师及法
也就是说法者,在未传法之前,应该对法生起大恭敬心。为什麽呢?就是连佛薄伽梵,在宣说《般若经》佛母的时候,自己都设了法座,而来讲法的。所以佛本身他还未传《般若经》之前,对於所要传授的法义,都生起极大的恭敬,更何况是我们。所以我们在对於所要说法的内容起大尊敬的同时,也应当随念导师的功德以及恩惠,并起大敬重。现在可以看本文:
(21页)发起承事大师及法者。在此的大师指的是导师。如薄伽梵说佛母时,自设座等,法者尚是诸佛所应恭敬之因,故应於法起大尊敬,及应随念大师功德及其深恩,起大敬重。
丙三、以何意乐加行而说
说法者应该具有什麽样的意乐下,才能为徒众传法呢?在《海慧问经》里面有说到五种想。也就是於自己、就是讲法者本身,应该起医生想,所说的教法起药想,对於听闻者的这些学徒们起病人想,对於如来起善士想,对於正法理起久住想,具有这五种的意乐。在这个同时,对於弟子众应观修慈心,以及断除惟恐他人高胜於自己的嫉妒心,以及断除或者是不应推延而懈怠,或者数数宣说而生起疲厌,或者是赞自功德举他过失,或者悭吝於法以及贪恋自己财物、衣食而来说法。应该都避免上述所说的这种过患,以及应该具有上述所说正确的意乐。我们现在看本文:
以何意乐加行说中,其意乐者,谓应安住海慧问经所说五想。谓於自所应起医想、於法起药想、於闻法者起病人想、於如来所起善士想、於正法理起久住想,及於徒众修习慈心,应断恐他高胜嫉妒、推延懈怠、数数宣说所生疲厌、赞自功德举他过失、於法悭吝、顾着财物谓衣食等。应作是念:为令自他得成佛故,说法功德,即是我之安乐资具。其加行者,谓先沐浴具足洁净,着鲜净服,於其清洁悦意处所坐於座已,
说法者还未登上法座之前,为了能够摧伏我慢,所以在上法座的时候,为了能够忆念无常,所以平常我们有这样的习俗,念这个偈颂文「如星翳障或灯火,如幻朝露或水泡,如梦闪电或云彩,有为法应如是观。」念完之後以手指作弹指的方式,让自己提醒无常。
还没登上法座之前,我们会先对法座行礼拜,这是很重要的。否则有时候我们刚开始读书的时候,非常的谦虚,後来慢慢自己学问也增长了,弟子也变多了,得到越多人赞美的时候,於是原本很谦虚的人,怎麽变成一直都在讲自己的功德,在讲他人过失,好像脖子也变得越来越长了,会有这种的感觉,这不是好的现象。所以我觉得我们在还没有说法之前,对於法座的礼拜,尤其摧伏这个我慢心,是非常重要的。
我觉得这样作,我的内心会很舒坦,有时候我在传灌顶的时候,还未传灌顶之前,还未登上法座之前,我会先对法座礼拜。当然观修佛慢那是另外一回事,可是纵使观了佛慢,我们还是人,这还没有改变。所以有些人可能认为,达赖喇嘛丹增嘉措,不懂得密教的佛慢的这种观修,其实不是不懂,我知道,可是如果还未传灌顶之前,对法座作礼拜,那我的内心会舒坦许多。
所以我觉得保持一种清净的意乐,为广大的弟子众讲法,这是非常重要的,这是我们说法者的责任。所以透过无常观,先摧伏我慢,完完全全的只是为了利益众生,而去说法,以这种的清净意乐而去传教,这样的话才会对教法有意义。登上法座之後,如同《广论》的本文里面有说到:
若能诵持伏魔真言,海慧经说则其周匝百踰缮那,魔罗及其魔众诸天所不能至,纵使其来亦不能障,故应诵咒。因为在这段里面的本文,有说到踰缮那的单位,虽然这个「踰缮那」的解释,也就是这个单位所要表达的长度大概是多长?达赖喇嘛并没有作解释,但是我想我应该作个补充,所以这一段是我自己多加进来的。
踰缮那的单位是怎麽计算的呢?五尺为一公,五百公为一个俱卢舍,八个俱卢舍为一个踰缮那。所以就等於有两万尺的长度,就是一个踰缮那。这里面是讲到一百个踰缮那,就是两百万尺的意思。这部分是我多加进来的。
这里有说到登上法座,诵持伏魔真言,伏魔真言就是《心经》最後的这个咒语,中文就是「揭谛,揭谛,波罗揭谛,波罗僧揭谛,菩提萨婆诃。」这就是伏魔真言。一般西藏人的作息,最主要就是在这个时候念诵《心经》。可是有时候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想想,我们在这个说法会场,把「我」的这种真实执着,爱我执放在说法会场的中心,再来驱除、赶走其他的妖魔鬼怪,到大海的对面,你觉得有什麽意思吗?没有什麽意义。
因为真正的魔王,在我们内心当中,如果这样想一想的话,是不是这个样子?如果能够从心深处完全放掉这个真正的魔王,再多的魔子魔孙,也没有办法伤害我们的,这是肯定的;可是我们的作法却是颠倒。在此所要去除的魔罗及其魔众,并不是所有的魔军、魔鬼或魔眷属都去除,也不是这个意思。在此要去除的对象,是天子魔,所谓的天子魔就是他会射出一种像是花朵的贪欲,生起烦恼或促成烦恼因缘的魔箭,被这种箭给射到的话,将会容易增长烦恼,它会形成烦恼的助缘。
好比我们跟恶友在一起,随着这个恶友的言行举止,我们很容易受到他的影响,所以就会讲一些增长烦恼的话语,或者是绮语等。所以恶语,虽然没有办法操控我们的心,但是由恶语的言行举止,很容易会使我们的烦恼获得增长的缘故,所以这种的恶友,我们应该跟他保持距离。同样的道理,并不是所有的魔,都会让我们增长烦恼,而是天子魔,他具有这样一个能力,能够发起这种增长烦恼的助缘。因为我们初学者,内心不够稳定的缘故,所以这一种的魔军、魔孙或魔子,我们尽可能避免的话就避免。在此是针对天子魔而说的。
登上法座之後,还未传法的正行之前,我们一般的作法是什麽呢?就是会作说法前的课诵。说法前的课诵包含什麽样的内容呢?诵经、随念、回向,这三大内容。也就是透过诵经的缘故,所以我们才有办法随念三宝的功德,随念无常的内涵,之後作回向等。因为在说法前的课诵,无论是诵经,或者是随念,甚至於是回向,最主要的对象是针对三宝,也就是对导师释迦牟尼佛所作的随念功德,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环。
为什麽呢?因为有时候,随着自己个人的宗派,或者教派的传承,有时候只偏向於自己的传承上师,自己的根本上师,好像导师释迦牟尼佛都跟自己的传承好像接不上关系似的,好像完全忘记似的。一讲到上师的殊胜功德,没有导师释迦牟尼佛的名称在里面,反倒是自己教派的传承上师而已,会有这种危险。所以我们一定要反覆的提醒自己,要让自己知道,我们教法唯一导师是释迦牟尼佛,这是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忘记的,我们没有资格可以忘记的,这点我们必须了解。
作完了说法前的课诵,这三大内容之後,我们再念诵七支供养。念诵七支供养的时候,要如是的回忆三宝的功德而去念诵,这样才有利益。如果自己不了解佛法僧三宝,只是观想佛在前方的虚空安住的话,那没有什麽很大的意义;就像外道他们观想自己的导师一般,我们只是观想一个佛的模样而已,这样所获得的殊胜利益并不大。真正的利益是来自於对三宝的认知,如果我们知道三宝的殊胜功德,尤其是佛陀的悲智功德,我们就可以知道,佛陀随着他的悲愿,遍布一切虚空,纵使我们没有特意的去邀请,佛也安住在我们的前方;如此的深信,并且对佛祈祷,这样才会真正的获得利益。
於是以随念三宝功德的意乐,我们来念诵七支供养。念诵七支供养的时候,我平常都会合掌的念诵,我看到很多人都没有合掌着念,好像我现在变成白色乌鸦一样,只有我一个人合掌的念。有时候我半开玩笑的说,我们的手真的很可怜,我们给手很多很多的工作,就连生气的时候,都要拿手去打人;我们烦恼的时候,也给手工作;我们想要作一般的世间的俗事,或杂事的话,我们也给手工作,好像做什麽事情,都要靠手一样。这样我们行善法的时候,拜托拜托,也为手想一下,也给它累积善业福报,这样才会公平,不是吗?
所以我们在念诵七支供养的时候,既然经典里面都已经说到了,合掌祈祷着念诵,有说到这句话,那我觉得我们在念诵七支供养的时候,我们也可以合掌。而且合掌的这个礼仪,也算是一个身的礼敬、礼拜。身的礼拜不一定要大礼拜或者是跪拜等,不一定,其实只要随着善心,我们身体所表达出的一切行为,都是属於身体的礼赞,对三宝的尊敬。
当然如果天气非常非常冷,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像是在供养「沙不虽」的时候,在聚会的时候,我们一般都在布达拉宫的楼顶上,会去作这个荟供的。法会的时候,维那会唱诵大威德金刚的自身仪轨,那时候我的手好冷、好冷,我还记得我那时候一直想要把我的手放在我的後面,我现在还想得起来,但是现在印度这麽热的地方,根本也没有这个问题。所以我们在修善法的时候,真的就是身语意完全尊敬三宝,完全是礼敬三宝的情况下,来念诵七支供养,会得更加殊胜的。
念完七支供养之後,我们可以迎请资粮田。迎请资粮田的同时,我们可以观想获得甘露的加持;也就是从资粮田流入甘露,或者是光芒融入於自身。融入自身之後,再观想所有的资粮田的传承上师,一者融入於另一者般的,最後融入到自己,於是获得整个传承上师的加持。这时候我们可以配合着「塔玻」寺院唱诵的唱腔,来唱诵祈祷文,对资粮田的祈请文。因为「塔玻」寺院的唱腔,非常的优美,非常的好听,所以我平常有这样的习惯,以「塔玻」寺院的唱腔来唱诵祈祷文,对资粮田的祈请文。
之後就是供养曼达拉,供养曼达拉的时候,最主要是弟子为了请师长传法,来供养曼达拉的。但是作为说法者个人来讲,我们也应该要那时候观想在自己的前方,拥有所有的传承上师,安住在前方的虚空;於是说法者,自己对於前方的传承资粮田供养曼达拉,祈求传承上师资粮田,允许我来传授法义,应要作此思惟。最後再次的观想,所有的传承上师融入於自己,获得加持。
这时候我们有这种的作法,在西藏里面有这样一个习俗,也就是为了能够使周遭的这些天龙八部,像山神、地神、水神、或天龙等,能够获得利益的缘故;所以我们会默默的在四周,尤其是往虚空看一下,或者是扫一下,好像就是我有看到你,也欢迎你一起来参与这个说法的会场,来享受正法的甘露。换句话说,纵使你没有看到鬼,也要假装看到鬼的样子就对了,有这种一种作法。
之後我们再念诵「诸佛正法众中尊,直至菩提我归依」,因为说法者,他以现有的善业来讲,是说法的功德;所以这时候,我以所行「施等善」,就要改为,我以所行「传法善」,为利有情愿成佛。听者应当这样念诵「诸佛正法众中尊,直至菩提我归依,我以所行『闻法善』,为利有情愿成佛。」这个我们必须去了解这两者之间的差异。
在念诵三次「诸佛正法众中尊」的时候,说法者有这样一个习俗,就是必须打开经典,对经典好好的祈祷、回向。之後在还没有传授正行的说法内容之前,念完「诸佛正法众中尊」之後,我们还有一个习俗,就会念诵这样一个偈颂文,「仙龙及夜叉,地水神及人,愿能达我语,我今示法义。」也就是所有的仙人、天龙八部,以及罗刹、夜叉等,甚至於山神、地神、水神,所以地水神及人,还有一切的人天等「愿能达我语」,能够知道我所说的语言,我今天要为你们传授,导师释迦牟尼佛所留下来的法义,「我今示法义」。所以这个偈颂文就是「仙龙及夜叉,地水神及人,愿能达我语,我今示法义。」念完这个偈颂文之後,观想在场的所有天龙八部,以及所有的非人,他们都能够获得法义的听闻,让他们心生欢喜。
「非人」我想的确是有的,绝对是有的,所以我们也不要忽略非人的存在;因为非人,尤其是天龙八部,是的确会有的。这时候一般昆伦喇嘛颠津给千,他会如此的去作回向,也就是念完了这句偈颂文之後,他一定会再多加一个对於导师释迦牟尼佛的礼赞文。我觉得这种作法,非常的殊胜,非常的好,值得我们去随喜。所以我也觉得在说法之前,先念诵一个导师释迦牟尼佛的礼赞文,会更加的圆满,所以我平常也这样作。
在传正法的内容之前,我们一般有所谓的前行说法,在前行说法的时候,如果说法者以清净的意乐去说;听闻的人断三器的过失,以清净的意乐去听,内外因缘聚合的时候。有时候闻法者可能自己观修的时候,无法生起证量;可是却因为在说法的会场,与上师不共的因缘,内外因缘聚合的时候,第一次生起证量,却是在说法的座席上,有一些先贤大师曾经有这种的说辞,这是绝对有可能的。所以我们也不要小看正行前的说法前行,或者前行的一种说法内义。
尤其是《广论》的传授方式有很多者,如果是配合着自己的觉受,来传授《广论》的内涵,我们是必须在正行说法之前,必须有一个前行的说法才是,这是一定要有的。总言之,若能诵持伏魔真言,如同本文里面所说:
若能诵持伏魔真言,海慧经说则其周匝百踰缮那,魔罗及其魔众诸天所不能至,纵使其来亦不能障,故应诵咒。次以舒颜,具足审定义理所有喻,因至教而为宣说。作完这些前行之後,再以配合着教法相应的正确道理,不只道理以外,还有比喻的,为了弟众来宣说法义。
(22页)《妙法白莲经》云:「智者常应无嫉妒,说具众义和美言;复应远离诸懈怠,不应起发厌患想。智者应离一切戚,应於徒众修慈力,昼夜善修最胜法。智以俱胝阿庾喻(梵文千百万的意思),令众爱乐生欢喜,於彼终无少希欲,亦不思欲诸饮食,噉嚼衣服及卧具,法衣病缘医药等,於诸徒众悉无求。余则智者恒愿自,及诸有情当成佛;为利世故而说法,思彼即我安乐具。」
这以上就是说到了,我们在讲法的时候,要配合着大论典的内义,以及足够的理由,无谬的正因,以及适合的比喻,善巧的为弟子宣说内义、宣说教法。先贤大师他们有说,「科判乱故,莫如乌鸦筑巢;舍弃要义,莫如老人咀嚼;未达内义,莫似无目依杖。」所以在说法的时候,要远离上述的种种过失。首先第一句话,「科判乱故,莫如乌鸦筑巢」如果是一般的小鸟,他们的巢是很漂亮的,如同我们现在可看到;可是乌鸦的巢却是很乱,他可能所有的树枝等等,全部有的、没的,都摆在自己的家里面,可能是这样。所以这是为什麽之前的祖师们,他们一直在强调,我们在讲法的时候,不要像乌鸦筑巢般的讲法,我们会时常听到这句话。
「舍弃要义,莫如老人咀嚼」确实是如此,一般人在讲法的时候,在简单的地方他们讲得很广,有很多的内容可以讲;可是当遇到难处的时候,就讲不下去了。所以同样的像老人在咀嚼东西的时候,软的他才有办法吸收,他才有办法进食,硬的他就没有办法了。所以当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,我觉得真的宗大师确实是不可思议。我们从宗大师的任何一部着作,像现有的《广论》和《略论》,我们这样去看的时候,越简单的地方,大师写的越简略;越难的地方,大师解释得越清楚、越详细。所以在《广论》之前比较简单的部分,大师都简略的带过;但是後面毗钵舍那,尤其是空性的部分,越困难的地方,大师写得就越多,讲解得越多。
所以你们看《广论》的这部论典里面,有一半以上都在解释最难、最难的内义。可是颠倒的,《广论》的许多注解,在之前无论是道前基础也好,或是三士道的内义也好,他讲得非常非常广,可是到毗钵舍那的时候,就只有一点点的解释而已,所以叫做舍弃要义,莫如老人咀嚼。
「未达内义,莫似无目依杖」自己不懂,要去为别人而讲述是非常困难的,所以自己本身要先生起定解,要有所感觉,才为别人而说,所以「未解内义,莫似无目依杖。」自己完全不懂的话,想要去引导别人,或者是带领别人走上解脱之道,那是不可能的。
丙四、於何等境应说不说所有差别
什麽样的情况该说法义,什麽样的情况不该说法义呢?如同《毘奈耶经》里面有说到,毘奈耶是梵文,翻作中文就是戒经,或者是律经。戒经里面有说,未请不应说;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启请的话,不应该为此人宣说。所以纵使此人启请了,也应该观察他是否具有足够的条件而来传授。如果知道他已经是个具有条件的善男子或善女人,纵使没有启请,也应该说。所以在此宗大师就引用《三摩地王经》,以及《戒经》里面来更详细的解说,对那一种对象该说,对那一种对象不该说。我们现在看本文。
於何等境应说、不说所有差别者。如《毘奈耶经》云:「未请不应说」谓未启请不应为说。虽其请白亦应观器,若知是器,纵未劝请,亦可为说。如《三摩地王经》云:「若为法施故,请白於汝者,应先说是语──我学未广博,汝是知善巧,我於大士前,如何能宣说?汝应说彼语,不应忽尔说,观器而後行。若已知是器,未请亦应说。」复次,《毘奈耶经》云:「立为坐者不应说法,坐为卧者不应说法,坐於底坐为坐高座不应说法。妙恶亦尔。在後行者为前行者不应说法,在道侧者为道行者不应说法,为诸覆头抄衣、双抄抱肩及抱项者不应说法,为头结髻、着帽、着冠、着鬘、缠首不应说法,为乘象马、坐辇余乘及着鞋履不应说法,为手执杖伞、器、剑、钺及被甲者不应说法。」返是应说,依无病也。
以上所说的是针对於没有特殊病情况来说的,如果对方是有病的话,可以按照当时候的病况,纵使他是坐着的,也是应该对他而说;因为因缘具足,因为他是生病的缘故,这种是特别开缘的。如果是没有病情的情况下,那就不应说。
在结束的时候,所作的一个共作轨理,也就是如是的讲法,也如是的听闻教法,我们应当将所获的一切功德,以强烈的发愿,回向给一切有情众生,而成就无上菩提。如果我们完全如法的,如是的去讲法,以及听闻正法的话,纵使我们只是在非常有限的时间之内,结了这样的善缘;但是我们却能获得,如同上述经中所说的一切胜利。也是因为如此,所以以前对於法和法师所累积的不恭敬业,以及这种业障都能够获得清净,而且新的累积的不恭敬业的续流都会被截断。因为如法的讲法,以及如法的听闻教法,是非常重要的缘故,尤其对於自己的心续上,会产生极大饶益。
所以先贤大师们,知道这种的殊胜功德,所以对於讲法和闻法特别的慎重,谨慎来看待。所以今天特别以此教授,在此宗大师非常殷重的为我们解说,这种的殊胜的利益功德,所以我们现在看本文:
乙三、於完结时共作轨理
(23页)於完结时共作轨理者。由讲闻法所获众善,应以猛利欲心回向现时究竟诸希愿处,若以是轨讲闻正法者,虽仅一座亦定能生如经所说所有胜利。若讲闻法至扼要故,依是因缘,则昔所集,於法、法师不恭敬等,一切业障悉能清净,诸新集积亦截其流。又讲闻轨至於要故,所讲教授於相续上,亦成饶益。总之先贤由见此故,遂皆於此而起慎重,特则今此教授,昔诸尊重殷重尤极。
有些人就是看得很多,听得也很多,可是所听的、所学的、所看的内容,却没有办法帮助他调伏内心;所以纵使听闻了,或讲闻了如此深广的正法,可是调伏内心的正法,不只不能让他调伏内心以外,反而成了增长我慢的一个助缘,变成烦恼助缘。就像是可以救我们的天人,变成伤害我们的魔人、魔鬼一样,会有这种危险。尤其是我们学习经典的人,刚开始不知道还很谦虚,可是後来因为学得越来越多了,见识也广了,听也听多了,这样的话慢慢原本谦虚的个性不见了,最後变成我慢。依由这种傲慢心,很容易去轻视,或低估别人,或者藐视他人,这是完全不应有的行为才是。
为什麽呢?比起这些不知道法义的人,我们应该更谦虚才对;因为不知道法义的人,他们不知道我慢的过患,为了要得谦虚的这种功德他们并不知道,可是我们知道。我们知道了,反而我们所付出的行为,我们所表现出来的,却是比一个不知道的人,还要来得遭糕,那有什麽值得我们好我慢呢?更何况所谓的好和坏,高与低,都是按照不同的角度来说,某个地方说不定我比他还要来得有学问,可是在某个地方我比他还要差劲,这也是有可能的。说不定我讲话的内容,确实比较深,他人可能不一定懂,可是我讲话的言辞,可能就没有像他人所说的这麽美好,或者说我讲法的声音,没有像他人这样的美,没有像他人这样的好听。
所以从某一个角度来看,我们没有完全,百分之百的比他人还要来得更优越,这是没有的。更何况我们又是已经懂得法义的人,我们凭什麽可以藉由法义的力量,来让自己增长、或者滋润我们的我慢,这完全没有道理。所以我们在看任何法义的时候,任何教法的时候,应该把法义当成看自己内心的镜子一样,透过这个法镜来观察。
所以你在读经典的时候,有时间内心会觉得忏悔,有时候内心会感到随喜。当你每看到经文某段内容的时候,你的内心的感受,是会有变化的,而不是没有感觉的,不会想说只是如此而已,不是的!而是内心的感受,会随着你现在正在阅读的经文的内涵,获得改变,那代表你所学的法,和你所行的法,已经变成一者了;我们至少要作到这一点,这样才会有真正的帮助。否则的话,我们会觉得说经典的内容就是如此,所听的内容就是如此,内心都没有改变;那很有可能,我们会在法义上面养成了非常不好的恶习惯,如果真的养成了这种恶惯性,那相当、相当难调伏的了。
所以西藏有句俗语,叫做「皮革可因酥油所润滑,唯独装酥油的皮袋不可。」同样的内心可因法义所调伏,唯独於法成恶惯性的心不可,确实是如此。所以我们要特别、特别的小心。宗大师在此反覆的劝导弟子们说,一开始错的话,就很容易就错了;所以如同初一若错,乃至十五我们就很容易走入歧途。所以什麽才是最好的说法之前的前行呢?说法之前的第一个前行,最好的这个前行,就是讲法者应当励力,无论是对自己而言,或是对闻法者而言,应该都要反覆的去观察,我们所学的或所讲的内容,是否与心有没有配合着,这是要反覆的去作观察。这种的观察就是最殊胜的,最好的一个说法之前的前行。所以在此我们看到宗大师的本文:
现见此即极大教授,谓见极多,由於此事未获定解,心未转故,任说几许深广正法,如天成魔,即彼正法而反成其烦恼助伴,是故如云初一若错乃至十五。故此讲闻入道之理,诸具慧者,应当励力,凡讲闻时,下至应令具足一分讲教授前第一加行,即是此故。恐其此等文词浩繁,总略摄其诸珍要者,广从余处应当了知。教授先导已宣说讫。
为什麽刚刚念说「广从余处应当了知」呢?因为宗大师写作的方式,有这样的区别。如果宗大师自己写,广「於」余处应当了知,就代表这一段里面虽然没有,可是可以从宗大师自己所着作的论典,在其他的论典有说到,可以从宗大师自己所着作的论典里面,去知道更多的补充,这叫做广「於」余处应当了知。
如果宗大师是写广「从」余处应当了知,那就代表这段里面虽然没有,可是可以从其他人所着作的论典,或者佛所着作的经典来作补充,来去了知。所以广「於」余处就是从宗大师自己所着作的经典而了知,广「从」余处就是从非宗大师其他人的着作而去了知,有这样的差别。藏文版是写广「从」余应当了知,所以我想这里面可能是打字错误。这以上就是结束了教授先导的部分。教授先导也就是正行说法之前的一个前行。